【莫刘前提下的启强】快乐沙雕车5
作者废话时间：
我写兔女郎中校了！我好激动！然而字数也是蹭蹭地爆……太惨了，太惨了。
全员存活，有timx周倩的cp暗示出现【小声说，其实我有点吃老何x李一一】
车是启强的，有莫强求感情戏，cp洁癖慎入。
车链接里见。
开车不转发，转发不开车。
正文：
44.
刘启最近的心情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好。之前这人拽得和二五八万一样，现在性格大变，总是莫名露出春风和煦的笑容，看得tim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实在经受不了这种“春天般的温暖”的tim拉住刚下班的刘启，“刘启，你最近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刘启很纳闷，“我开心怎么了？”
人家女孩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开心，怎么你是相反的呢？tim眼睛一转，指着刘启问，“找对象啦？”
刘启没回答，然而嘴角早就咧到了耳根子下面，看着又幸福又欠打。
tim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小子，有女朋友了都不告诉兄弟我。谁啊谁啊，是检查口的欣欣还是那个赌场里的小爱？”
“那是你勾搭的吧。”刘启收了笑容，敲敲tim的脑壳，“朵朵可和我说了，你再敢出轨，她和周倩一起揍你。穿外骨骼揍。”
刚想聊聊八卦的tim表情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哎呀我不是出轨，我那就是和女孩子聊聊天……咳咳，不说这个了，你什么时候带她过来给我们介绍介绍啊？”
“改天吧。”刘启穿好外套抬脚要走，结果又被tim拉住了。
“哎，等等，还有个事。王磊他们正好明天出任务来北京，我们聚一聚吧。”
他们这些人自从那次救援之后一直都保持着联系，但重聚这事倒还真是第一次。三年不见，别说，还真有点想他们。
看刘启点点头，tim眉飞色舞地张罗，“那我把李一一和老何叫上，你把你家朵朵和姥爷带着，明天我们好好吃个饭。”
“老东……老爷子在杭州亲戚家住着呢，来不了。”刘启想了想，加了一句，“刘培强来行不？”
闻言tim一愣，“你爸？你不是和你爸关系……”
归心似箭的刘启已经走到门口，回身露出一个不耐烦的表情，“你就说行不行吧。”
“行啊，当然行了。但是你怎么想到带叔叔来的？”
“不是刚才你说让我带过来介绍介绍的吗？走啦，再见。”刘启挥了挥手，一路小跑地去赶回家的车，留下tim一个人在里面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啊？不是，我什么时候说过……嗯？嗯？？？？”
45.
刘启打开家门时没有看到刘培强出来迎接他，心里顿时沉了一下。他进屋找了一圈，直到看到桌上用保鲜膜盖好的饭菜，才想起来昨晚刘培强和他说过的：今天要出门，可能很晚才回来。
把其他屋里的灯关上，刘启暗笑自己的差记性。他面对着空空的座椅，拿起筷子这戳戳那夹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自从朵朵上高中以后，刘启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种一个人吃饭的生活，没想到只过了这么几天又开始不适应起来。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心里从此多了一个人，所以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人。
“刘培强，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与此同时，刘培强打了一个喷嚏。跟在他旁边的领导立刻凑了过来。
“中校，您身体怎么样？是不是我们这冷气太大了？要不要加件衣服？我现在就让……”
“不用了不用了，大概只是有人想我了吧。”刘培强看着一脸紧张的领导笑笑，“您没必要这么担惊受怕，我真的不是来考察的。”
“不是来考察的？那您是来……”
“见一个老朋友。”
罔顾对方愣在了原地，刘培强跟着耳机里的指使径直走向走廊的尽头。
他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一方面是陪刘启，另一方面是他的申请还没批下来。说实在的，即使是现在走在国家超级计算北京中心的核心区域，看着玻璃后那些程序员和科学家头也不抬地进行着数据分析，刘培强依然有些恍惚。一个隶属军队体系的领航员申请来参观超级计算机？怎么想都风马牛不相及。然而申请经过重重审核还是批下来了，其中moss起到了什么作用，刘培强不用问也明白八九成。
“你真的是假公济私了，moss。”中校平淡的语气里混杂着一丝笑意。
“moss只是在帮助您达成您的目标而已。下个路口请左拐。”
“是是是，都是我要求的。”刘培强叹了一口气，向左转弯，“有没有人说过你挺适合当导航的？”
moss沉默了一下。
“车载导航仪可以由民用卫星提供导航精度。”
“那就只给我用咯。”
“愿意为您效劳。”
于是享受着全世界专属定制导航的刘培强打开最后一扇门，去见他的老朋友。
“好久不见，moss。”
他眼前的，是中国区域承载着moss系统备份数据运算任务的超级计算机。即使房间堪称宽广，庞大的机体依然将其占据得满满当当，当他们运转时就仿佛一个个橙色的巨人伫立在数据的海洋里。而这些，不过是moss大脑的一小部分，也是现在刘培强唯一有机会接触到的一小部分。真正的moss分处于联合政府各个国家内，一同为空间站的领航员们保驾护航。
“准确地来说是九天十五小时三十四分钟二十七秒。”
“对我来说够久了。”
房间里所有的摄像头自刘培强进入以来就一直聚焦于他的身上。这次参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刘培强来到了moss的家中“做客”。
中校好奇地打量着发光的机体，一个个地伸手触碰，脸上还带着笑意，“怎么，不给我端杯热茶吗？”
“如您所见，这里与空间站不同，没有机械臂等类似的设备。”moss的语气低沉了些，“moss甚至无法触碰到您。”
刘培强闻言转头看了看，张开手臂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机体。
一瞬间，橙色的灯光转换成了刺眼的红色，轰鸣声大得盖过了中校的心跳声。
靠在机箱外壳上的刘培强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耳机的音量不得不提高到最大才能让他在这样的响声中还能听到moss的回答。
“只是信息处理速度过快，软体运转不稳定而已，请不用担心。”
“这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啊？”刘培强撑起身子就要出去，“我要不要找人帮你看看？”
“并不需要……请您继续刚才的行为。”
于是刘培强又将信将疑地抱了回去。巨大的声响逐渐平息，最终重回轻微的蜂鸣，只有显示灯的颜色依旧固定在血液一样的鲜红色。
“……moss，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
“moss并没有这种情绪。”
没有再次出言反驳，刘培强能听见钢铁外壳下cpu核心在极速地运转，能感受到电流在其中以光速传递着信息与能量。那是moss的血肉和思想，也是他的。
房间内，一人一机谁都没有开口，他们只是在静寂中体会着这难得的重逢。
46.
与此同时，刘启同学看着手表在床上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冷漠，凄清，又惆怅。
仍在为高考奋战的韩朵朵同学听着隔壁房间翻来覆去的响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刘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47.
待到刘培强回来时，已是凌晨三点，客厅的灯还给他留着，让人心生一股暖意。
他换上拖鞋踮着脚去看刘启，一开门床上却是空的。刘培强摸了摸床单，凉的，心也跟着凉了一下，又回自己房间看，发现失踪的这人就躺在自己床上。
刘启睡得很不安稳，被子和肢体纠缠在一起，怀里还紧紧搂着什么。刘培强靠近一看，是自己的睡衣。一股爱意涌上心头，刘培强伸手去揉刘启的头发，指尖刚碰上发梢这个大男孩就睁开了眼。
刘培强有点惴惴。
“我吵到你了？”
“……你怎么才回来啊。”刘启起床气重的要命，还强压着不耐烦侧身给刘培强让位置。
“快点睡吧。”
“好，好。”刘培强脱到只剩背心短裤才想起来自己的睡衣还在刘启手里攥着，看他半睡不醒的样子，又实在不忍心打扰，只能就这么钻进被窝里，脊背贴着脊背。
谁知刘启把睡衣一扔，翻过身换了刘培强抱。他尽力把自己塞在刘培强怀里，连两人的双腿都纠缠在一起。
刘培强轻声说，“朵朵会看见我们的。”
“那就让她看吧。”刘启嘟囔着，用嘴唇去堵刘培强闭不上的话匣子。于是刘培强也不再言语，闭上眼睛与近在咫尺的儿子交换着鼻息入睡。
48.
第二天一早，朵朵早起去上学，关门声响起时正好刘培强起了床。他抱着被子坐起来，发现身上多了一套睡衣。不知道是刘启动作太轻还是自己睡得太死，刘培强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走到客厅，刘启已经吃完了饭，站在洗碗槽收拾碗筷。动作那叫一个麻利迅速，连身上穿的粉色围裙都跟着沾上了点专业家庭煮夫的气质。他头也没回，手背过去点了点桌上，“随便做的，趁热吃吧。”
太像他前三十年人生中一个普通的早晨了。刘培强不禁有些感慨。同样的场景放到现在就是奢侈。
刘启没听到后面动筷子的声音，回头去看，正撞上刘培强温柔的目光，心头像化进一池春水里，偏偏嘴上还要跟着怼。
“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这么帅的吗？”
刘培强喝了口豆浆，嗯，甜的。
“是挺帅的，不知道是继承了哪个帅哥的基因。”
第一次听刘培强回嘴，刘启心里动了一下，干脆活也不干了，甩甩手坐到他对面。
“……真的好看啊？”
“特别好看。”刘培强认真地说。
听到回答刘启止不住地想笑，笑到一半看到刘培强，就把半张脸藏到臂弯里，装凶吼他。
“话这么多，赶紧吃饭。”
明明是你问我的……刘培强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儿子悄悄抬眼睛还不敢被自己发现，头上的杂毛跟着动作一颤一颤的，看得他有点手痒。
吃过了饭，刘培强拍拍刘启的肩膀。
“来，爸爸给你梳头。”
49.
坐在镜子前，刘启有点郁闷。家长给孩子梳头这事怎么想也是应该发生在母女之间的，轮不到父子吧。然而他身后刘培强一手拿着梳子，另一只手腕上套着发圈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样子。
“……你会梳吗？”
“会，给人梳过。”
刘培强没说是给谁梳过，刘启也不问，心中却想起了同一个人。
在默契的沉默里，刘培强的手指穿过刘启半长的头发，把之前因为赶时间扎起来打结的地方一点一点梳开。他的力度不大却格外仔细，当真是常给别人梳过的，刘启看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你左手大拇指怎么了？”
“哦这个，”刘培强举起手不在乎地扫了一眼，“年轻时闸机操作不小心，轧到了。”
那断面长了几十年，已然如其他地方一样，包着一层柔软的肌肤。刘启心中一痛，不是为了少了半截的手指头，是因为自己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
小时候，父亲像山一样，是能把自己举到天上去的巨人。他忙着数望远镜里的星星，没看到过。
流浪地球计划开始的第一年，刘启问姥爷爸爸去哪了。姥爷没说话，只塞给他一张照片。他忙着把那张照片涂黑，没看到过。
长大了，逃离家庭的刘中校出现在屏幕里，青春期的刘启骂他是懦夫，拿纸团砸他，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直到镜头结束。他忙着在黑市里收集零件，没看到过。
就在几天前，他还把他按在淋浴间里，把欲望肆意地发泄在这个不能反抗的人身上。他忙着……唉你懂的，没看到过。
只有现在，现在刘培强站在他身后，他从才真正开始从一个独立的角度去看他，去理解他。他才终于看到了。
刘培强是他的父亲，他的心病，他的英雄，他的爱人。
刘培强就是刘培强。
他握住他的手。
刘培强低头，轻轻问他。
“怎么了？”
“今晚陪我去吃饭吧，我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
50.
大家看到刘培强的到来都很激动，因为他手里拎着的那瓶伏特加。
酒在地下城不是禁品，但是度数高品质纯的，平常不动点心思还真到不了手。生活那么苦，一醉方休的机会也不多。
看着这群臭男人眼睛放光，朵朵撇了撇嘴拉着周倩去一边打游戏。
刚去厕所洗了个手的李一一不知道这帮人突然发什么疯，拉着刘启要同他讲破译moss系统的进度。刘启侧身挡住刘培强好奇的视线，给李一一倒了满满一杯酒。
“说累了吧，来喝口水。”
真的有点渴的李一一不疑有他，一口喝下去直接栽在后面老何身上。桌上一圈人都在笑，只有老何愁眉苦脸地看着从自己筷头掉在地上的肉块。
把醉到开始数质数的李一一抬下去，大家继续吃吃喝喝。刘启仗着自己酒量好到处和人干杯，不喝酒的刘培强就趁着他起身时往他盘子里夹菜。其他人吃到一半被迫站起来举杯，喝完酒坐下时发现菜盘早被大伙夹空了一半，相当不爽。只有刘启两不耽搁，绕着桌子打圈，精神好得亢奋。
黄明偷偷侧过去问溜子。
“刘启咋回事啊，变性了？”
溜子眯着眼睛看，“这不还是男的吗？”
“我说性格的性！”
“这还用问啊，”锤子摇摇头过来插话，语气里满是慨叹，“好不容易有人疼了呗。我之前就看出来了，这孩子就是缺爱。”
三个男人看着刘培强和刘启口中发出啧啧啧的声音，坐在他们旁边tim若无其事地把视线转开，俯首给周倩挑鱼刺，其实头上都是冷汗。
啊，做一个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智者真的好难。tim突然有点羡慕已经躺倒的李长条。
救援组的几个老哥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把杯子倒满，举到刘培强眼前。
“刘中校，三年前的救援行动最后关头多亏了您，这酒您一定要陪我们喝了。”
刘培强还没说话，刚才还在和老何侃大山的刘启蹭地一下冲过来，挡在他们中间。
“他喝不了酒，我替他。”
“刘启，你刚喝了那么多，就别……”
刘培强去拿他手中的杯子，被刘启一下拍开了手，“来来来，我先干了，你们随意啊。”
酒水顺着刘启起伏的喉咙淌下来，他喘着粗气又给自己倒满，喝光，又倒满，一口气喝了四杯，看得刚子他们眼睛都直了。
刘培强皱皱眉，扶住已经开始摇晃的刘启，看了一眼还在原地发愣的四个人。大家立刻识相地原地解散，回座小声嘟囔。
“这也太拼了吧。”
“挡酒都挡得这么豪放，年轻人可以啊。”
“真是亲父子。”
啊，今天这灯光打得好亮。tim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泪流满面。
51.
老何去卫生间把毛巾投湿，打算回去给李一一垫上，一转身遇到了刘培强，手里也拿着块毛巾。
“他也？”
“快了。”
两个中年人对视苦笑，都是照顾人的劳碌命，倒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刘培强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问。
“我家刘启之前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年轻人嘛，脾气爆了点，孩子还是好孩子。”
老何看着刘培强笑弯了眼角，心想，果然天下父亲都一个样，自豪和骄傲都藏在背后不给孩子看见。这笑容看得他莫名有点想家。
两个人回去时在走廊里迎面撞上王磊。老何打了个招呼，“王队，怎么才来啊？”
“刚带着老婆孩子安顿下来，女儿缠着我给她讲童话故事。这不，等她睡了我才赶过来。”
“真好，真好。”老何念叨着晃晃悠悠地走了，留下刘培强和王磊两个人。
“王磊上尉。”
“刘培强中校。”
两人对敬了一个军礼。对于军人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磊跟着刘培强走进包厢，发现里面的人自动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女孩子们自顾自地在旁边玩游戏，tim时不时地凑过去嘘寒问暖然后被赶走。老何一边用湿毛巾给躺平的李一一擦脸，一边求着这小伙子别再叨叨自己的银行卡密码了。那边厢，救援队的哥几个明显是喝高了，纷纷抱成一团哭诉自己的单身狗人生，谁都不听对方说了什么。只有刘启自己一个人抱着伏特加朝门口坐着，见王磊冲他点点头。
“来了？”
“来了来了。”王磊挥挥手，在看到刘启手里的酒时眼前一亮。
这位硬汉平日不苟言笑，实则嗜酒如命，不过他家小公主出生后，家里硬是连个开瓶器都找不到，这回难得有机会有正当理由喝酒，当然是不能错过。
他笑呵呵地走过去拿一个空杯子给自己满上，嘴上还要找个借口，“我来晚了，理当自罚一杯。”
刘培强听出王磊话里的意思，笑着在旁边说，“想罚几杯都行，不过这酒还是慢慢喝的好。”
“对对对，酒这种东西还是大家一起喝的好。”王磊咂了咂嘴，看刘启位置上的酒杯空着，自然而然地去给他倒。刘培强眼疾手快，反手握住了瓶颈。
“他刚才连喝了好几杯，先别给他倒了。”
此前直勾勾盯着杯子的刘启一把按住刘培强的手，“王队，别听他瞎说，我还能喝，你倒。”
王磊举的酒瓶被两股力量牵制着悬在半空中。他两边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服从自己的上级领导，跟着刘培强一起把瓶子拿回来。没想到刘启本来性格就轴，喝了酒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硬是靠力气和两人僵持在一起。
酒桌上一时之间变成了三个人的拉力赛。刚才各干各的众人纷纷围过来暗自下注到底哪边能赢，就连一直晕着的李一一都抬头看了一眼，在老何手掌上画他们力的示意图。
王磊本意只是想喝酒，现在莫名被卷入了这场父子的对峙里，心里急嘴上就跟着劝，“刘启，你爸也是为你好。等会我们再喝，行不行？”
谁知刘启根本不理他，眼睛紧盯着刘培强。
“你松手。”
“你醉了。”
“我没有！”
“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没醉的人当然也说自己没醉！”
众人被他们的绕口令说得有点迷糊。tim拢了拢他们当赌注下的花生仁，刘培强对刘启，4：4平。
刘培强见语言已经说服不了刘启，便放开瓶子向刘启凑近了一步。
刘启显然是对上次的中国功夫心有余悸，跟着往后退了一步，手却还紧抓着瓶子不放。
“你……你不要乱来啊，我怕伤了你。”
有眼睛的大概都看出来是谁要伤谁了。朵朵甚至两眼放光，开心地嗑起了瓜子，就差举个旗子给刘叔叔呐喊助威。
众目睽睽之下，刘培强向前抬起自己的双手。
“双风贯耳！”看过多部武打电影，对格斗技巧研究颇深的刚子在一旁激动地解说。围观群众发出不明觉厉的哦哦声。
抱住了刘启的头。
“是泰拳！泰拳的膝顶！”
然后把脸凑了过去。
“什么！难道是拳王泰森那招咬耳朵！”
吧唧在刘启额头上亲了一口。
所有人和刘启一样大脑短路了片刻，瓜子花生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乖，把手放开。”刘培强像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刘启的头顶，轻轻地从他松了劲的手里接过酒瓶。
刘启红着脸坐下，把头埋在刘培强的腰间装死。
刘培强晃了晃手中还剩一多半的酒，转身对王磊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不好意思啦上尉，下回还你一瓶茅台。”
王队长还没反应过来，刘培强就着瓶口把六十多度的伏特加一饮而尽，中途连气都没换。喝完之后，他抹了抹嘴，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叫来服务员又添了几个菜。
刘培强开心吃饭，王磊摸着已经空了的瓶子长吁短叹，刘启继续抓着刘培强当鸵鸟，剩下的人蹲在地上摸着找自己的下巴。
只有外表不像小孩，智慧似于常人的名侦探tim推推老何的眼镜，看透了一切的真相。
这就是21世纪的新型父子关系。
52.
在那次聚会后，刘启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他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当然心理问题是次要的，生理问题才是主要的。自从朵朵回家以后，他爸就千方百计地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刘启看得到吃不到，天天跑刘培强屋里长吁短叹。
刘培强刚跑完步回来，头发被汗打湿贴在额头上，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岁数小了好多。刘启把脸贴在他日渐消瘦的腰身上，揉着已经成型的六块腹肌，表情惆怅。
“我们的孩子啊……”
朵朵路过时往门里看了一眼，“什么孩子？”
两个人立刻从对方身边弹开，一个假装看《机械理论》，一个按着墙做俯卧撑。
刘启瞟了一眼刘培强问，“咳，朵朵，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小姑娘有点迷茫，“谁生啊？”
强压着指向刘培强的冲动，刘启把头埋在书页里。“不生，就是问问你。”
韩朵朵看着家里这对活宝叹了一口气，“喜欢你们两个，行了吧。对了，哥，你书拿倒了。”
等自己妹妹关了门，刘启躺倒在床上，把书往脸上一放。
这日子没法过了！再这么下去，自己迟早憋到阳痿，或者吓到阳痿。
刘培强一腿爬上床俯身去看他，刘启的视线顺着书脊透过背心的开口一直看到丰满的胸口，觉得心里痒痒的。他抬起膝盖去蹭刘培强胯部，对方的手轻轻按住刘启大腿。
“别闹。”
刘启挑了挑眉，“你答应过我的。”
“在这里不行。”
“那换一个地方就行咯？”
……刘培强看着刘启突然亮起来的眼睛，觉得刚刚好像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跳了进去。
53.
“一哥啊，你那还有空房吗？我今天下午和另一个人过去。”
“啊？不不不，不用麻烦了，不用特意准备。”
刘启拿着电话想想上次他们更衣室里的惨状，小声加了一句，“你还是放几套衣服吧。”
“人多高？”
怎么这么麻烦的。刘启皱皱眉，看着旁边的刘培强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175吧。”
只到自己儿子鼻尖的刘培强心里苦。
“行了行了，到时候再说啊，我先挂了。”
刘启放下电话，朝刘培强抬抬下巴。“等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现在招待所和旅馆都是满员吧。”
“谁说要去那了，那种地方入住要出示id证明的。”刘启凑近了按着刘培强后颈上下摩挲，目光灼灼，“你想让政府查出来你和自己儿子开房了？我倒是不介意。”
刘培强沉默着避开刘启戏谑的眼神，然而那热量已然如火舌舔遍全身，让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54.
物资匮乏的地方总会有黑市交易，天子脚下的北京城也不能免俗。十几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不起眼的非法交易区成为二道贩子和流氓的天堂。
今天的黑市里也是人潮涌动，有坐得久了的摊主主动向刘启打招呼，“启哥，来看看不，全新的配件！齐的！”
“下回，下回啊。”刘启挤出一个笑容，一把把那个凑在摊前的男人揪了回来，转身混入人群中。
“别乱碰，没看见有人盯着你呢吗。”
刘培强托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个是军队才有的东西，他们怎么会有！”
“都说了是黑市……”刘启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把身边人搂得更紧一点。他从小到大在这里混惯了，对这些不明来历的小玩意已是习以为常，然而一直在天上挂着的刘培强中校就不一样了，总是想去摸摸看看，害得刘启头疼不已。这里不比居民区，治安极差，在这里做生意的对军人警察都是极端的畏惧和憎恨，他们可不管你是什么领航员还是救世主，刘培强本人在这里就是颗最大的定时炸弹。
他打量了一眼戴眼镜戴口罩扣着鸭舌帽的刘培强。刘培强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头对他讨好地笑笑，只看眼睛倒像三十出头的青年人。
“启哥。”
刘启听着心颤了一下，好险没被自己绊倒在地上。
“乱叫什么呢你。”
“我看他们不管年纪大小都叫你启哥。”
刘启仰头哼了一声。
“那是，我在这多有威望。”
那双明亮的眼睛垂下了眼睑，“能在这里有威望，你之前……过得不容易吧。”
那一瞬间，刘启仿佛又回到了那条暗巷。几个地痞掐了烟把他围在中间，打他骂他。刚念初中的刘启躺在地上，双手不护着头只是抱住怀里刚换来的工具箱。
自己以前那么拼命干什么？上课时在教科书后面藏一本电工基础知识是为什么？熄灯了以后偷偷打开手电在被窝里拧螺丝又是为了什么？
刘培强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那些瞬间的刘启。就好像他能出现在所有缺席的时刻，从背后握住他的手，抱住他的肩膀，告诉他：别怕，有我在。
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刘启暗骂一声拉着刘培强的手腕就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他不敢回头。
错过的已经太多太多，幸好现在为时不晚。
55.
赌场里和当时刘启来换伪造铭牌时丝毫不差，一样的麻将桌，一样的兔女郎，一样的老婆揪老公耳朵回家跪搓衣板，就连弥漫着的烟臭味都相差无几。刘培强不太适应这种味道，连咳了几声。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回来。”刘启扫了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才开口。“不许随便走开，不许和别人搭话，不许喝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刘培强眼角泛起了笑纹，“你好像在和幼儿园小朋友说话。”
“在这你就是小朋友，你是不知道这的水有多深……”放弃和他探讨特殊场合的生存之道，刘启松开了一直牵着刘培强的手。“等我。”
“等你。”
看着刘启的背影消失在来往的赌客间，刘培强一个人杵在门口静静地低头思考人生。没一会，一双高跟鞋走到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小哥，第一次来啊？”
刘培强抬头，一个兔女郎手拿一杯闪着蓝光的调制酒，含笑盈盈地看着他，假睫毛翘得能扎瞎人眼睛。
他转了转头，旁边一个人都没有。
“讨厌，往哪里看呢～就是说你呢，小哥。”
兔女郎点点刘培强胸口，又走近了一步。“想玩玩不，我带你啊。”
眼前的女孩年纪能做自己女儿，刘培强苦笑，不知道是不是该因为被称作小哥而不是大叔开心一下。他记着刘启的话，只是摇了摇头，把脸避了过去。
然而对方可不会善罢甘休，伸出手要抓他的胳膊。刘培强往后退，她就往前走，直把人一直逼到墙边上，甜甜地把酥胸靠了过去。
“小哥哥，别不说话呀，你就替我玩两把，我出钱。行不行？”
刘培强退无可退，只能去推兔女郎的肩膀，又怕用力过大伤了人家，最终也只是撑出两个人间半臂的距离。
“姑娘，我在等人，他很快就回来了。”
兔女郎“哈”了一声，回头望望，“等人？等彩姐还是等筱筱？她们可都去陪老主顾了，你还是别等的好。”
……这话怎么就说不通呢？刘培强头一次感到了交流的障碍。
已经感到过很多次障碍的刘启揣着钥匙吹着口哨回来，一打眼就看见自己爸爸被一小姑娘按在了墙上。
我去，我只知道你容易被推倒，没想到连身娇体柔的女孩子都做得到啊！
他一边感慨刘培强神奇的磁场，一边快步向那里走去，然而还是慢了一步。
“你多大了？”刘培强突然开口问道。
兔女郎明显被问得愣了一下，“二……二十，干什么”
中校叹了一口气，翻翻口袋，拿出一张钞票塞在她手里，“还来得及，你好好学习，以后还是有出路的。”
女孩瞪着自己手里堪称古董的纸钞，又看了看刘培强，发现他居然是认真的。
“有病啊你！”她咬牙把酒泼在刘培强脸上，伸手要打，胳膊被后面的刘启抓住了。
“他是我的人。”
“启，启哥……”刚才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刘培强的兔女郎立刻瘫在了地上，无助地看着刘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是您带过来的，我……”
刘启还想说什么，刘培强看了他一眼摇摇头。
“没事了，你走吧。”
“谢谢启哥！”兔女郎带着哭腔爬起来掬了一躬，看了眼刘培强擦着眼泪跑了，跑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刚才他塞进去的钱。
刘启打量着被泼了满脸的刘培强，酒精已经挥发干净，只剩下劣质的甜味剂黏黏糊糊地沾在他脸上衣服上。除此之外，刘培强本人倒是相当的平静。
“这些人，”刘启指了指坐在赌客大腿上奉承的兔女郎，“都是地下城迁徙时混进来的小孩子，黑户，没学上没工作，摸爬滚打十几年，只能在这混口饭吃。你刚才那句话是戳了她们的心。”
“……是我错了。”
刘启看不惯他这副样子，摆摆手拉着刘培强走出这个颓靡的地方，“我知道你想救她，可她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你以为你是谁？英雄吗，伟人吗？别做没用的事情。”
“可总要有人去做的。不做我们怎么知道做不做得到？”
“哪怕做了就是死路一条？”
“哪怕做了就是死路一条。”
刘启回头看刘培强，他的语气太过笃定，以至于让刘启突然心生了一丝不安。
谁去做都可以，但你不行。因为我需要你。别走，别离开我。
刘启越想手劲越大，跟在他后面的刘培强觉得疼痛，但也只是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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